2 Done/[もやし] 開拓体験 [1730231594] CN.txt

一列柴油车穿过视野中的茶色大荒原。这辆绿色列车虽然几年前才开始行驶，但由于排气的煤灰，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车窗外的风景尽是荒凉的岩石，再加上飘落的沙尘，乘客们都束手无策地关上了沉重的车窗。就这样，火车拉响了一声警笛，缓缓降低速度，缓缓地驶向这个看上去又老旧的无人车站。
几分钟后。两个少女站在孤零零的月台上，与周围的岩石沙漠毫无遮挡。一个是身材高大、留着黑发的聪明女孩，另一个是身材稍小但活泼开朗的短发女孩。
「在这里真的合适吗？」短发少女问道。
「应该是对的，正好是这个时间……」短发女孩打断了长发女孩的回答，指着天空。
「啊！那里！」抬头一看，只见一架灰色的直升飞机高高在上，伴着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她高兴地大大地挥动着手臂。「这边！这边！」
另一方想，不用这么做应该也能明白吧，但当感觉到直升机制造的影子遮住了太阳时，又开始感到期待。直升机调整好位置，静静地降落在她们旁边。扬起了黄色的沙尘。
引擎的声音停止了，直升机的侧门滑开了。熟练地解开安全带，跳下来的是一个比她们还高的大学生模样的女生。
「大家好，我是百合，带大家参观今天的开拓体验，请大家多多关照。」她轻轻点头致意。
「哦，那你们都是第一次开拓体验吗？」四人直升机里。百合从驾驶席转过头，对坐在后排的两个人说。
「嗯，那个，是的。」短发女孩——她叫妮娜——这样回答。「是吧，莎拉？」
「……是的。」长发女孩——莎拉简短地回答。
「我有点在意，两个人会不会是姐妹？」
「没错！」妮娜高兴地红着脸回答。「竟然看出来了！我们平时都被说一点都不像呢！」
「嗯……没什么，一看气氛就知道了。」
「好厉害啊！」
「谢谢。那我们就起飞了——妮娜, 莎拉，系好安全带了吗？」百合面朝前方，握着操纵杆，透过后视镜问两人。
「嗯！」「……是的。」
「那就开始吧——一开始大家都很惊讶——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不用担心！」首先，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压在地面上，然后地面的振动消失了，透过窗户看到的景色慢慢地往下变低。莎拉歪着头，妮娜双手贴着窗户，津津有味地看着。
在地面上看起来那么大的一块一块的岩石，从浮出水面的直升机内侧看过去，几乎已经变成了石头。中间的铁轨，被枕木夹住的宽度，应该也有两步人的步幅那么宽，但这么一看，只剩下一条线了。两人心中暗想，原来从高处俯瞰的视野是如此开阔。
「对了对了，仔细看看。」百合用熟悉的语气对两人说。「这么高就是你们在那边的身高。」
「……！」听到「那边」这个词，莎拉微微把脸转向前方。
「……那边，也就是……『开拓预定地』吧……」
「对对。两个人都知道今天要做什么吧？」
「啊？我不知道！」莎拉静静地点头是，一旁的妮娜大声说道。「要做什么？」
「这样啊，你不知道吗……莎拉没有告诉你吗？」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报名的……」
「这样啊……算了，那我来说明一下。」百合握着操纵杆，开始向后解释。
「我们俩今天来是为了『体验开拓』。你知道为什么需要开拓吗？」
「是啊！因为新移居到这片大陆的人太多了，他们的食物都做不出来了，对吧！」
「是啊。不过，这块大陆的中央，你也看到了，是一片大沙漠，不可能有人在这里耕作，所以大家都放弃了。不过——」百合看了一眼后视镜。「最近有人去这一带的山脉探险，结果发现在两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高原，最少也有一百平方公里左右。」
「到现在还没找到吗？」
「是个相当险峻的地方，周围都是数千米的高山。那个奇迹般位置上的高原，与下面不同，气候温暖，更重要的是，由于山脉的缘故，降雨和积雪，还有丰富的泉水，所以是绝佳的农田。」
「那不是很好吗？」
「不过，有一个问题——真是令人吃惊——在那片高地上，存在着前所未见的新文明，或者说人类……嗯，那个，很小，很厉害。」
「小？」
「小得像开玩笑。厉害的是，连一厘米都不到——只有几毫米高。难以置信。」
「几毫米！」妮娜发出惊叹。「那不是跟蚂蚁一样大吗？」
「嗯，如果是下面——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恐怕会因为和蚂蚁等战斗而灭绝吧。不过，大概是隔绝的环境，外敌什么的也不会进来……所以小一点也没关系吧。」
「……除此之外是正常的吗？……比如说，我说过文明……科学的进展。」一直沉默的莎拉问。
「那个……」百合透过后视镜看着莎拉的眼睛回答。「非常高的高度。嗯，我们很轻松地就超过了——十几层的细长大厦、大型体育场，或者是高度完善的公园，排列着，是非常漂亮的大城市。一直都在填满我的视野。」
「那个……那个……很小吧？」
「对，感觉微型的未来城市填满了我的视野。」
听着两人的对话，妮娜渐渐露出讶异的表情，像向学校老师提问时一样，不知为何微微举起了右手。
「什么事？妮娜。」
百合立刻反应过来，问道。大概是担心之前一直那么活泼地说话的妮娜会变调吧。
「是的，那个……在应该成为绝好农田的高地上，有新的、小小的人类存在吧？」她慢慢地选择了语言。「那么，今天我们要做的『开拓体验』是什么？」
「真是个好问题。」百合转过身，缓缓地笑了。「今天的开拓体验呢」
「就是破坏小人的街道，让它变回空地。」
越过山脉后，从直升机里终于可以望见那片高地。不知是人口密度异常之高，还是产业高度集聚的结果，可以看到灰色的大楼和住宅覆盖了整个高原。还有造型奇特的高楼大厦，让人产生穿越时空回到未来的错觉。但是从高空俯瞰的景色，与高度相比，比例尺却小得出奇。更引人注目的是像被机器切割过一样整齐划一的正方形方块。
百合看着前方的景色，熟练地寻找着今天的着陆地——也就是要破坏的地方——而她身后的姐妹却表现出完全相反的反应。姐姐莎拉望着窗外，脸颊微微发红，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旁，刚才还精神饱满地望着窗外的妹妹妮娜，现在双手抱头，试图掩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莎拉？」百合握着操纵杆说。「作为姐姐，你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今天要做什么，你没告诉妮娜就把她带来了？」
「不好意思……妮娜太温柔了。」看到妹妹的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一句。「我想，你可能不会跟我一起来……」
「太强人所难了。」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她继续说。「没关系，我对这种意外已经习惯了。」
「……真的吗？」
「虽然没怎么过分到这种地步……从朋友那里听来的话，即使是暴燥的女孩子，一旦在眼前看到活生生的、语言也能沟通的小人，无论如何都踩不下去！这样的人有很多，但最后大家都会心满意足地毁掉一切东西回去的。别担心。」
百合在驾驶舱里突然笑了起来，在莎拉看来，她不过比她年长几年，但看起来非常可靠，充满自信，而且很享受。
「好了，我们要到了……从这架直升机所在的区域开始，五十米……以那边的标准来说是十公里……四周都是我们要破坏的地方。你看看窗外。」
妮娜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莎拉微微舔了舔嘴唇，看着外面。到了，莎拉在心里嘀咕。视野的下方，宽阔的高架上有好几条铁轨，此时此刻，高速铁路仍在行驶。车站中央的玻璃幕墙上，豆粒大的人进进出出，车站前的十字路口挤满了人，就像撒了芝麻。周边是贴着五颜六色广告的高楼大厦。而且稍微把视线放远一点，就能看到大河和公园，甚至可以看到正在进行比赛的体育场。
百合也一边确认着这里的地形，一边思考着能否尽量在没有人的地方着陆。并不是同情这里的小人们。她还有一项工作，就是在这次破坏结束后，将幸存下来的人和没有被破坏的大楼清零，也就是清理城市被破坏后的残渣。小人的数量越少越好。只是，作为开拓体验的服务，有必要让客人直接体验到尽可能多地消灭小人的快感。例如，现在就这样坐直升飞机降落在市中心，虽然省事，但她认为这是缺乏对客人关怀的行为。
她找到了一个绿油油的公园，这是往常降落的绝佳地点，但里面的体育场正在进行比赛，有好几万人在里面。她立刻做出了判断，这里不行。
「这里可以吗……」百合发现斜前方有一片低层住宅区。如果在这里着陆，以小人的标准来说，有两百米宽的这架直升飞机底下，会有几百户人家被压扁，但这种朴素的区域通常不会被客人理睬。收拾剩下的房子不怎么开心，先把这里搞垮就轻松了吧。于是，百合操纵着操纵杆，慢慢降低螺旋桨的转速。
「差不多到了。」她回头对两人说。「安全带一定要系到最后，因为客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现在在地面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从山的另一边突然出现的巨大直升机吧。看着覆盖整个上空的巨大地面，他们会怎么想呢？或者，在这一间间住宅里，由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组成的家庭和睦地玩耍着。到今天为止一直过着普通生活的人们。这架直升飞机一旦着陆，他们就会被击垮、死亡。因为着陆的冲击，恐怕连尸体都不会留下。只要百合偶然选择了着陆地点，就会有几千名无辜的人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作为直升机的垫子。
百合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自己喜欢做的工作。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罪恶感了。她一边慢慢地给眼前的人们带来不安和恐惧，一边思考着如何让两个姐妹客人破坏这座城市的计划。完全不考虑脚下的事情。投在地上住宅区的巨大的影子，慢慢地在几百栋独栋的房子上黑暗地汇聚。
有着陆的冲击。对于陆地上的小镇来说，这是7级的大地震。巨大的纵向摇晃袭击了街道，街上的每个人都意识到，十几万人被卷入了异常事态。
当然，在直升飞机里，这种感觉很松。百合看向后座。两个人都无所谓的样子。百合松了一口气，解开安全带。
「到了，辛苦了。」她熟练地打开了门。「噢——」莎拉屏住呼吸的声音传来。
直升机外的世界，简直就是模型、立体模型一样的世界。只有自己几百分之一的建筑物、道路，还有人。不仅如此。就这样打开窗户，直接站在这个小镇前，一下子就能感受到清澈无杂的「开放」气息，意外地听得很清楚的街头喧嚣声。真的，真的，在我的脚下，有一个小小的人类生活的世界。然后从现在开始……把它弄坏。
「快，请下来。」百合在前排招呼两人。首先是坐在窗边的莎拉。
「……看了之后，有点害怕……」不好意思地捂住嘴说。「虽说要下车，但哪里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心想这里应该没问题，正要放下鞋子时，越接近地面就越发现脚下的道路比想象的要细。不管怎么努力，周围的房子恐怕都会以几户为单位被挤扁。
「……百合小姐先走，怎么样？」
「那就太可惜了。第一次的反应也是最大的……鼓足勇气，努力一下吧。」
「是的……」
莎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蹲在直升机的边缘，看着脚下的房子和道路，双腿同时伸直。慢慢地、慢慢地——她不知道这种缓慢反而让脚下的人们失声痛哭。脚下是道路，中间是几栋住宅和商住楼。看不到人影——这样就没问题了——她把鞋子靠近。其中一扇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尖叫的男人——他的视野很暗，有泥土的味道，然后发出质量沉重的低音——往上看——鞋底巨大而黑色的花纹——这就是他最后看到的东西。
莎拉终于站在了小人的城市。
「太好了！站起来了！」莎拉转向百合，开心地叫了起来。
「辛苦了！下一个是妮娜」百合看了看后座，确认妮娜刚才也处于这种状况。
我对这样的客人已经习惯了。百合「嗯」了一声，从直升飞机上跳了下来。她完全没有在意脚下的情况，但就在这一瞬间，十几栋房子都被炸飞了。百合就这样走了几步，来到了可以看到妮娜站在后座前面的位置。
「妮娜。」她在外面搭话。「你看这边？」
妮娜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看过来。百合微微一笑，把右脚高高抬起，用脚在直升机附近擦了擦。房子也好，大楼也好，人也好，都没有被任何东西阻挡，就像用扫帚扫垃圾一样，脚无情地把一切都扫光了。谁也没有哭泣——谁也没有呼喊——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被巨大得不讲理的脚破坏了。滚滚尘土笼罩着小人的小镇。
「你看我的脚。」百合的脸上依然浮现出温柔的表情。「建筑物和房子都已经毁坏了。所以妮娜，你下来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死，也没有人会受伤。」
听到这句话，妮娜的视线缓和下来，露出了一些原本的好奇心。她慢慢走近直升机的窗边。然后，咚的一声，妮娜也回到了地面。无论在街上的哪个角落，都能看到远景里有三个巨大的少女。在几乎覆盖天空的摩天大楼之上，可以看到巨大的女孩们。看得很清楚，这句话她们也一样，现在三个人都在上面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
「那么，我们走吧。」百合从直升机里拿出装满行李的背包背了起来。「首先，我有件事想让你们帮忙。」
「好！这里就对了！」走了十步左右，百合把背包放下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蜷曲的白色东西。
「那是什么？」莎拉问。
「这是绳子。怎么样？你见过吧？」
「是的……小学的时候。」莎拉不可思议地说。
「这个啊，不仅可以用来跳，还可以用来测量。」
测量？莎拉满脸疑问，百合把一根绳子递给她。
「拿着这个。」
百合从背包里拿出磁石，手里还拿着另一端。她拍了拍莎拉的肩膀。
「好，准备完毕！站在那里等着！」
百合一边看着磁石一边走。她打算从莎拉所在的地方一直往北走。一步、两步、三步，她完全不在意脚下，只在意方向，走了大约三十步，就感觉绳子绷得紧紧的。
「谢谢！莎拉酱！」为了能听见而大声叫。「你好好拿着！」然后再次确认方位。莎拉的方向是正南方。没关系。「你可以坐！」
莎拉拿着绳子蹲了下来。绳子带着坡度慢慢下降，在下面的小人的街道上投下了影子。
「好，百合！到这里来！」对她也叫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
「我想请你帮忙，拜托了！」
不出所料，妮娜一开始有些踌躇，但几秒钟后，她还是慢慢地向小人的街道走去。一边看着脚下担心，一边一步一步慢慢走。终于，她来到了百合面前。
「你好努力啊，妮娜。」百合摸了摸她的头，妮娜安心地闭上了眼睛。「了不起了不起！」
「谢谢……」
「那么，妮娜，你听好了。」百合开始解释。「现在让妮娜做的工作，是在我们要开拓的土地和没有开拓的土地之间画一条线，让它们容易理解。明白吗？」
妮娜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百合蹲在和莎拉同样的高度，从上往下看，绳子与地面擦身而过——从下往下看，绳子距离地面有十米。
「从现在开始，希望你沿着这条绳子，用那双可爱的鞋子在地面上画一条线，内侧是开拓预定地——也就是我们要毁掉的地方。外侧是未开拓地——反正迟早会被毁坏的地方。」百合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这个过程是她一定会让客人做的，也就是说非常愉快的工作。「把鞋深深扎在地上，让小人不那么容易逃走。否则他逃走了，往后就没意思了，而且为了开拓，必须把里面完全整理好。」
妮娜听了这句残酷的话，有些畏缩，但她不愿意拒绝别人的请求。是工作——这是工作。所以，没办法。我这样对自己说。
「喂，这个。」百合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双深褐色的靴子。那不是街上卖的便鞋，光泽十足，而且很硬。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穿上吧，不然会弄脏的吧？」
「啊，好的……」大概是平时不穿这么长的鞋吧，她踩着脚后跟，不习惯地把脚伸了进去。「……好。」
她的右脚尖刺向地面，让绳子挂在脚踝上。用力一踩，靴子就陷进了地面。
「说是工作靴，是女孩子一般不会穿的那种结实的靴子。」百合看着那双鞋说。「不过，妮娜穿的话会很可爱的，很可爱。」
「是……吗？」
「上面的衣服太孩子气了，有点不协调。」百合哈哈地笑了。「粗犷的长筒皮靴气势汹汹地从天上扑过来，往上一看，尼娜可爱的小裙子正忽闪忽闪的。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
「嗯，这是必要的，加油哦。」百合一脸认真地说。
「是。」妮娜也应了一声，一边对自己说这是工作，一边把靴子从脚尖放下，沿着绳子画线。可爱的脚尖将下面的东西压向地下深处，把发出悲鸣的人们压成不会说话的肉块，缓缓地前进。
地面上的某条道路。直升飞机着陆后的剧烈摇晃和之后断断续续的纵向摇晃让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虽然也有弃车而逃的人，但大部分人都隔着车玻璃，茫然地仰望着脱离现实的巨大女孩的身影。载着从地方来高中修学旅行的学生，由六辆编成的观光巴士组成的队伍也不例外。
看到一个拿着闪闪发光的铲子的巨大女孩的身影从右侧缓慢地靠近，男学生们贴在公交车的右侧车窗上骚动起来，女学生们尖叫着向左侧逃去。他们无视女导游和导师的静止不动，继续吵闹着，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非日常的好奇心所驱动。
「……这边是3号车厢。一个巨大的人影正从右边靠近。要躲开吗？请回答。」无线电传到了所有六辆车的驾驶席。
「这里是1号车厢。人影如果按照原来的方向直行，距离有几十米远，不会被压到。是不是应该就这样等着，或者倒车离开绳子呢？请回答。」
4号车厢的司机一边听着无线电一边思考。因为粗得不可思议，所以远近感很奇怪，但绳子在前方看起来相当远。女孩确实是沿着绳子前进的，这样下去应该不会被踩扁。但是……。
「这里是4号车厢。我可以看到她用一只脚画着线走着。那应该是在破坏的地方和不破坏的地方画了线。这种情况下，走出线以外不是很重要吗？请回答。」
无线电里出现了几秒钟的静音。
「……这里是1号车。道路上停着很多车，随便移动是很危险的，请回答。」
「这里是4号车厢。确实很危险，但我听说以前在很远的城市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用绳子隔开，画线，里面的房子和人都被踩扁了。」
再次出现了无声。「……请回答。」4号车厢的司机慌忙补充道，但还是没有声音。但是几秒钟后，
「1号车厢，出发。」说完，1号车厢开始以迅猛的速度前进。其他的队伍也慌忙跟着。前所未有的加速让车内的学生发出了悲鸣。
1号车的司机一边艰难地躲过被甩在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一边拼命地踩着油门。巨大的人影已经迫近了。车内有四十名高中生。加上后续的，数量超过两百。不能让那么残酷的巨大少女夺走他们的生命！
绳子看起来越来越大，然后从头顶上拔了出来，向后面跑远了。「太好了——」司机回头一看。看到了巨大的皮墙。「啊……」
「呼！」从上空传来可爱的声音。司机看到玻璃对面是4号车厢——两辆车和里面的学生被巨大的鞋子碾得无影无踪，4号到6号车厢的上百人被困在了巨大少女的游乐场里。司机的视线变得绝望。
中间还换了莎拉，巨大的姐妹成功地用那双鞋画出了漂亮的正方形。
「辛苦了！谢谢！」百合爽朗地对两人打招呼，然后把靴子和绳子捆好放进背包里。「干得好！」
「谢谢！」一开始，妮娜的表情很痛苦，但画完第一条后，她的表情变了。用自己脚尖几厘米画出来的那条线，比地上的小人高十米，宽度也超过了五米。连自己画出的小小的线都无法越过，在深沟的两端互相叫喊的人们。有的人为了通过特意进入深沟底，出不来也回不去，在乱糟糟的肉块上绝望。
「你看，那里。」百合指着的地方，几十个穿着制服的小人正隔着一条沟对峙着。领头的几个人立刻爬进了沟底。又有几个人钻到水底，爬到他们身上，又趴在地上。
「真有趣……就像集体体操一样。」她嘟囔了很久。在这样的过程中，小人的层次也变成了四层。每个人的身高都不及沟壑的宽度和深度，但小人却想通过密集来填平沟壑。黑色制服的人一边呻吟着，一边摇晃着，终于成功地填平了鸿沟。
「妮娜？」百合盯着她的脸看，然后露出淘气的笑容。她的脸涨得通红。「我想到一件事，可以做吗……」
「……？」妮娜歪着头。脚边的第一个学生——应该是女生——开始过马路了。「请吧？」
「谢谢。」百合露出恍惚的笑容，轻轻动了动嘴唇。
「呸！」她把一团唾沫洒在桥上。
唾沫从数米高的嘴唇喷射出来，以比自由落体还要快的速度撞在学生身上。发出噗嗤的声音。
黏稠的液体散发出甜香，把走过马路的女生和最上面的男生冲击得粉碎，接着就往沟底积了下去。半透明的光泽淹没了底下的学生们的视野，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沉溺在唾液的海洋里。金字塔当然倒塌了，上层没有沉入海里的人也发出声音沉入水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中的一部分总算浮出了水面，视线被山崖挡住，抬头一看，一个女孩在窃笑。女孩揶揄地噘起嘴。小人感觉到周围飘荡着甜甜的气味。然后他们意识到自己漂浮的大海，不过是女孩的唾液。
三人看到沟里的地狱景象，相视而笑。然后站起来抬起头，环视着小人街道上画的大线条内侧，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里面的一切都可以随我们的便。
虽说小人的大小只有百分之一，但他们创造出的技术还是很杰出的。被直升机压在下面的住宅区似乎是个例外，今天的开拓地几乎都被密集的大楼所覆盖。周边地区的大楼都是几层楼高，连三个人脚的高度都够不到，给巨型少女们的感觉是松脆的，但靠近车站的中心部分有一栋超过三十层的建筑物，从远处看也能到她们的膝盖，说不定差不多到了齐腰的高度。
「真的很漂亮啊……」莎拉喃喃道。脚下的建筑物非常细小，每踏出一步，数十座建筑物就一起化为瓦砾。
「是啊。」百合附和道。「想象一下？一栋大楼大概有四五个楼层，每个楼层有五六个人在工作……」
百合没有停下脚步，对两人说。
「所以一个建筑物里有二十个人吧。一步就能摧毁三十栋大楼，有六百人？只是看不见，就有很多人在工作……每一栋大楼里都有不同的公司，做着不同的工作，过着不同的人生……他们有家庭，也有梦想，所以必须拼命工作。但是你看——」百合像要展示自己的双脚一样高高举起，然后又一口气放下。「这就结束了。我这么轻易放下的一步，六百人的人生，六百人的努力，六百人的梦想，全都消失了。鞋帮上的脏东西看起来不过是红色的斑点，但这些斑点直到刚才都是活着的、思考的、对话的人。一想到这些，不觉得更兴奋吗？」
莎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明确地点了点头。妮娜快活地笑着点点头。她在刚才的工作中脱下了靴子，现在光着脚，蹦蹦跳跳地踩着大楼玩。
百合放慢了脚步。一条线的破坏不能称为开拓。必须把这个地区全部全部破坏掉。
「莎拉、妮娜，你在那里等我。」百合说着，跑向街区对面。百合带着滚滚尘土，来到自己和两人之间只能夹着低层地带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了。你们两个开始比赛吧！不过有一条规则。」百合大声说道。一定是响彻全城的大音量。「两个人都仰面躺着。」
妮娜立刻跳到地上，莎拉害羞地慢慢蹲下，两人仰面躺在街上。背上到处都能感觉到大楼和人的破碎。
「好，从这个状态开始！手脚都可以用，但是背部绝对不能离开地面！」
躺着怎么前进才好呢？两人一开始吓了一跳，但妮娜迅速采取了行动。她弯起右脚，竖起膝盖，向后蹬地，靠反作用力前进。接着左脚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被爆发性地踢飞的脚下被破坏得什么都不剩，但更严重的是压在她肩膀和头发下面的楼群。她仰面朝天，脖子和肩膀贴着地面，以比人逃跑还要快得多的速度飞速前进，路上的大楼、人、车都猛烈地撞击着她的长发，或者是可爱凹陷的锁骨。被女人的身体碾成了衣服上的污渍。踢一脚、踢两脚、踢三脚，只是走路根本无法与之相比，许多建筑物和车辆被破坏，数不清的人莫名其妙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莎拉也模仿妮娜的前进方式，踢了第一步，然后慢慢加快速度。姐妹俩和谐地卷入竞争游戏中，两条粗粗的破坏痕迹被划到了原本是高楼大厦的地方。
而且莎拉的速度比妮娜快。因为她个子高，腿也长，每走一步的距离都比妮娜大。随着前进，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跑到路线的四分之三时，莎拉超越了妮娜。然后一溜烟地跑到了终点。
「好！前半段是莎拉获胜！」两人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站起身来，百合宣布道。从她的视线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两条活生生的破坏痕迹。
「诶？上半场？」莎拉提高了声音。「还有后半部分吗？」
「是啊，你看，还有很多没碰到的大楼，还有人想要逃离。这样就不能算是开拓了吧？」
「也就是说，同样的事情还要做吗？」
「……那么，下次我们换个方式吧。」百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实际上已经对不同的客户重复了十几次。「对了，你们两个的衣服是不是都很脏？」
「是啊。」莎拉回答。妮娜也点了点头。
「那么，内衣可以穿，先把上面的衣服脱了试试？」
「啊？可是……」
「你们是姐妹，没关系吧？要不我也脱了。还是担心被小人看见？」
「嗯，是啊……」
「没关系。看到莎拉内衣的小人们，在今天日落后都不会在这个世界存活下来。死了就放心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
「不用害羞哦？」百合安慰着他，脱下了自己所有的外套，还有下面的衬衫。粉色胸罩包裹着她丰满的胸部。「这个怎么样？」
「……」莎拉低着头，但百合都脱了，自己又不能穿在身上，于是她匆匆忙忙地开始脱衣服。看到了白色的内衣。妮娜也一样。
「咦，妮娜，胸罩呢？」
「妮娜还没开始。怎么说呢……还没必要戴吧？」莎拉代替他回答。妮娜脱下衣服，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鼓起，但粉红色的乳头隆起了。
「啊……也许没必要脱那么多……唉。」百合移开视线说。「我来说明一下下半场的情况吧。其实也很简单。这次是反过来趴着，上半身不离开地前进。明白了吗？」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虽然羞于暴露自己的肉体，两人还是趴在了地上。这次是背对天空，最先碰到地面的是两个人的胸部。
「好，那我就去终点了。刚才弄坏的地方不能通过！赢了的人会得到奖品——或者说是还有好处，加油！」然后百合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前半段比赛的开始地带。
在百合的指示下，两人沿着还没有被破坏的地方继续前进。这次妮娜明显跑得更快，莎拉好不容易跑过一半，她已经跑到百合下面了。
「太棒了！一等奖！」妮娜从脚边抬头看着百合的脸，一边擦去乳头上的污渍，一边开心地叫道。但是百合的视线并没有看向我，而是直直地看着对面。
「……？」为什么？想着想着，妮娜坐起身来，凝视着百合视线的前方。那是莎拉缓缓前进的身影。
她的速度比刚才慢。慢吞吞的，妮娜心想，但看着姐姐用沉重的胸部贴着地面，快乐地前进的身影，她渐渐觉得有些奇怪。
在两个柔软的巨乳前，有十几座大楼，挤在拥挤的道路上，成群的人拼命奔跑，想要逃跑。他们被身后的巨大肉色乳、从空中垂下的闪闪发光的黑发窗帘，还有俯视着自己笑的巨大女孩的脸包围着，女人的汗水和洗发水混合的气味让他们晕眩，唯一他拼命地往阳光照射的方向逃跑。越过倒下的人，躲开从背后冲过来的车，穿过挡住视线的头发，来到光明面前，他们才觉得得救了。但接下来的一瞬间，他们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纵向摇晃，几个人被反作用力推到了空中。在旋转的视野中，他们看到的是漂亮白皙的肌肤——柔软的丰满——受到强烈的冲击，他们变成了黏在裸胸上的斑点。女孩的高亢笑声呵呵地响了起来。
「是啊，胜负是妮娜赢了。不过，莎拉看起来更开心吧？」莎拉终于到达终点后，百合笑着对两人说。
「……呃，对不起……」莎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黏在胸口的污渍被百合彻底擦掉了，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光泽。
妮娜默默地抬头看着姐姐。从较低的视点可以清楚地看到姐姐的胸部。『我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的！』妮娜在心里咒骂。
「你们俩辛苦了！太阳都出来了，好热啊。」
「是啊。」莎拉附和道。她不好意思地用右手捂着露出来的凹陷的肚子。
「一大早就来了，快到中午了，你们两个肚子饿吗？」
「好！」妮娜开心地点了点头。莎拉稍晚点了点头。手刚从肚子上拿开，就听到「呜」的一声。
「哎呀呀。」百合微微一笑，环视四周。在被破坏、烟雾弥漫、到处都是想要逃离她们的人和车的街道上，她没有忘记没有被破坏的公园和其中的体育场。
「那就开始午饭时间吧！」听她这么说，妮娜和莎拉开心地笑了。